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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-09-13 01:00 点击次数:119
1942年4月29日天还没亮透,冀南平原上雾气蒙蒙的。
骑兵团的战马突然竖起耳朵,蹄子不安地刨着地—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团长曾玉良一把拽住缰绳,眯着眼睛往远处瞅,心里咯噔一下:"完犊子,小鬼子摸上来了!"
曾玉良是个急性子,马鞭往腿上一拍:"骑兵就得快!咱们单独突围,三个钟头就能冲出去!"政委况玉纯可不同意,他把沾着霜花的羊皮袄一抖搂:"跑?军区机关和几千老百姓咋整?咱要是拍屁股走人,他们就得让鬼子当饺子馅儿包了!"
这可不是普通的扫荡。冈村宁次这老小子憋了半年坏水,整出个"铁壁合围"的损招。三万日伪军像铁桶似的围上来,连个缝儿都不留。要搁往常,八路军早就收到风声了,可这回鬼子学精了——命令全靠嘴传,地图不准画圈,还故意放假消息糊弄人。
军区机关那会儿刚搬到武官寨,觉得这地界"稳当"。干部们还在地里帮老乡插秧,裤腿卷到膝盖,哼着小曲儿。谁也没注意村口那个卖豆腐的小贩,眼珠子老往电台天线上瞟。等发现不对劲时,好家伙,特务团就七百来号人,要护着司令部、供给部、兵工厂,还有拖家带口的百姓。两个主力团?远水解不了近渴!
油灯底下,曾玉良把马鞭往桌上一摔:"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"况玉纯的旱烟锅敲得桌子邦邦响:"青山?咱要是撒丫子溜了,冀南的青山就得让鬼子推土机给铲平喽!"外头枪声越来越近,况玉纯突然站起来,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:"是党员的,跟老子冲!"
村口那场面,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头皮发麻。鬼子的坦克把麦田碾得稀烂,机枪子弹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。曾玉良把绑腿往刀把上一缠,吼得嗓子都劈了:"骑一营的弟兄们,跟老子上!"马刀砍在铁丝网上火星子直冒,有个小战士的刀刃卡住了,急得直骂娘。
况玉纯更绝,把染血的红旗往马脖子上一插,活像戏文里的赵子龙。说来也怪,西北风突然卷着黄沙就来了,迷得鬼子机枪手直揉眼睛。况玉纯乐得直拍大腿:"老天爷都帮咱八路军!冲啊!"这波操作把鬼子整不会了,装甲车胡乱开枪,骑兵们已经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窜过去了。
可代价实在太大了。机要科的小战士把密码本塞嘴里嚼,苦得五官都皱成一团,还嘟囔着:"死也不能便宜小鬼子!"后勤政委老赖掏出手枪要自尽,被警卫员死死抱住,急得直跺脚:"放开我!老子宁可吃枪子儿也不当俘虏!"这一仗下来,两千三百多人永远躺在了麦田里,青黄的麦苗都被血染成了酱色。
要搁现在某些"聪明人"看来,这买卖亏大发了。可骑兵团那帮"傻大胆"硬是咬着牙挺过来了。三个月后,被砸烂的油印机又"咯吱咯吱"响起来了。况玉纯蹲在炕头上啃窝头,笑得见牙不见眼:"小鬼子想灭咱?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!"转过年来开春,麦地里又能看见八路军帮老乡干活了,不过这回可都枪不离手。
要说这帮人图啥?曾玉良后来跟人唠嗑时说:"当时要是只顾自己跑,这辈子睡觉都得做噩梦。"况玉纯更实在:"老百姓把最后一口粮都给了八路军,咱要是扔下他们,那还是人吗?"这话糙理不糙,现在有些整天把"大局观"挂嘴边的人,真该好好咂摸咂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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